2018年5月4日 星期五

蝕惡生肖 第32章

「那試問我該怎麼樣才能得到你?」莉莉絲膩聲問道。
「我的主人,你可否先放開我。」林玉樹低聲下氣請求道。
莉莉絲見林玉樹真切誠懇,似乎已經接受自己是寵物的事實,便鬆開抱住林玉樹的手。
但莉莉絲仍是守在林玉樹的身旁,深怕若解開束縛,寵物就會不聽話逃走。
林玉樹回歸自由,也沒做出什麼特別的舉動,只是走向方桌一步。
莉莉絲很滿意林玉樹的安分:「你的提議呢?」
眾人都在等著林玉樹,有何驚人之舉。
昆吾知道林玉樹腦筋靈活,不會隨便吃裡扒外,定想出了些鬼點子。
「請主人站在我這一邊。」林玉樹挺起打著石膏的胸膛。
「你?你是求我幫小曉漣?」莉莉絲道。
「暫且聽我娓娓道來,你幫了蕭曉漣只得到血星塵,我這寵物能否得手是個未知數,是不?」林玉樹道。
「你說的沒錯。」莉莉絲道。
「你若幫了曉華,雖能得到我,卻從此沒了血星塵的可以操弄傀儡,豈不得不常失。」
「我為了你,也只好捨棄其他血星塵傀儡了。」莉莉絲不禁嘆氣。
「所以我說有三全齊美的方式。」林玉樹道。
「說說看什麼三全,我考慮考慮。」莉莉絲露出微笑,產生了興趣。
「除了我與血星塵,還能得到使喚飛龍群的能力。」林玉樹道。
「喔,你的意思是要我自己奪走聖喬治之劍?」
「您是偉大的血族操偶師,何必聽從他人的請求或是命令,得到了聖喬治之劍,您就是血族的女王。」林玉樹道。
曉華聽見林玉樹根本是在挑撥離間,伸出手掌,露出掌心血痕說道:「莉莉絲,你可別忘了你我已歃血為盟。」
「誓約說的是剿滅叛徒,可以獲得我的所有權。可是我早已獻身給莉莉絲了,沒有對價,契約就不成立了。」林玉樹道。
「怎麼可能,是什麼時候的事?」曉華大吃一驚。
「在車禍時,我第一次見到她,我的心就已歸屬……莉莉絲了。」林玉樹盡量以自己癡迷的雙眼看著莉莉絲。
曉華一聽登時明白自己的魅惑能力為何對林玉樹無效,原來他竟早已是他人的傀儡。
林玉樹說謊完全不打草稿,只求瞞天過海,讓曉華知難而退。
莉莉絲望著自己掌中的血痕,考慮著林玉樹的提案。
現存的血族血脈皆源自「弗拉德.采佩斯.德古拉」,每一個都是其血之子嗣。
血誓便是由德古拉所創,其強大的意念束縛著所有血族。
若「血誓」承認林玉樹的說法,那莉莉絲便可胡作非為,在心鎖迷宮內大鬧一場。
反之,則是莉莉絲死期。
林玉樹當著聰明絕頂曉華的面又策反了莉莉絲,心中不禁洋洋得意。
「我的主人莉莉絲你身上可有血星塵?」
「有血星塵,可惜沒有傀儡。」莉莉絲道。
「曉華不是帶了一堆部下嗎?使他們吃下血星塵,立刻就有現成的戰力。」林玉樹建議道。
曉華冷笑著:「我可有說過我的能力嗎?」
林玉樹道:「是魅惑的能力。」
「沒錯。」
曉華擺手一橫。
門後的部下開始整齊劃一的湧入。
男女排排分開,全部人皆穿著巍閣高中的制服,竟全是曉華的同班同學。
既是曉華的同班同學,林玉樹亦是熟識非常。
林玉樹不敢相信曉華竟然將巍閣學生皆變成自己的士兵,竟如此無情冷酷,任意的使喚昔日的同學。
其中幫林玉樹製作暴食蛋糕的唐珊彩也列陣其中,令他驚慌莫名。
巍閣學生九人成一列,雙手拿著m16自動步槍,戰術腰帶上繫著一把貝瑞塔90手槍以及其他武器,除了防護之外武裝相當配置完全。
曉華是將全班的學生皆化為自己的人質,血族的武器。
魅惑。
使人無悔,令人不棄。
甘願為主人拋頭顱灑熱血。
不同於操偶師的傀儡,魅惑的人們都是心甘情願的為主人犧牲。
血族貂蟬精此道,虎狼入京布違卓。
今有曉華惑眾生,朱亥為兵心似冰。
「你你……」林玉樹情緒激動難以言喻。
昆吾直接怒喝:「你連朋友都利用,你還算是人嗎?」
「我是血族,才不是你們的同類。你在殺雞宰羊會想到他們的感受嗎?在吃肯德基時會慚愧嗎?吃涮涮鍋會有罪惡感嗎?」
「他們是人不是畜牲。」昆吾道。
「血族以人族為食,在我們眼中你們就是畜牲。」曉華道。
「血族轉生前也是人類,憑什麼高我們一等?」昆吾憤慨道。
「進化過的尼安德塔人不會把猩猩視為同類,兩者也無法交配,是更高級的掠食者,血族就是站在金字塔的頂端。」
「進化過就可以隨意讓人類變成你的工具嗎?」昆吾喝道。
「人類圈養雞、豬、牛,所以人類既在,這三牲便不會滅絕。血族既在,豬、雞、牛也同樣永遠存續。」
曉華說到雞、豬、牛,看了洪凌翎、魏清姸與昆吾一眼。
林玉樹深深吸氣,盡量使情緒冷靜,這場仗打起來,輸家絕對是人類,怎麼可以任由這群自以為是的上層階級擺佈。
曉華曾以魅惑解開莉莉絲的操偶術。
同理,魅惑也能夠被破除。
但需先了解魅惑的底細。
林玉樹佯裝無事:「女生我知道為何會被魅惑,但男生呢?總不可能全都是龍陽短袖吧?」
「每個人都有慾望,渴望愛情、友情、親情,我現在便是他們眼中的情人、知己、父親。」
「怎麼可能如此容易……」林玉樹道。
「你知道我的年紀嗎?」曉華忽而問道。
林玉樹不知為何曉華岔開話題。
「你若是血族,我也估不出年齡,至少是超過高中生應有的年紀吧。」林玉樹道。
「然而我為什麼要選擇在高中潛伏?」曉華笑道。
「我還以為你在巍閣是覬覦布倫騎士團的能力。」林玉樹道。
「這也是其中之一,但騎士團不只存在於校園中,為何我選擇高中作為棲身之所?」
「與你小白臉的外表年齡接近?」林玉樹道。
「非也,臺灣高中的青少年年輕氣盛,最為莽撞,投其所好最容易控制。」曉華道。
「給你說的我們好像笨蛋一樣。」林玉樹道。
「世人都逃不過情這一關,又何况是涉世未深的年輕人。」
事實是同年齡的昆吾的確被仇恨沖昏了頭,為了喪姐之痛而復仇,為了親情攪亂了蕭曉漣的計劃,更親手毀掉了地牛族的。
林玉樹也為了朋友,為了只有一面之緣的蕭曉漣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縱使年輕人情商低下,但是總不可能每一個都是那麼容易控制吧。」林玉樹道。
「人是渴求情感的生物,多數人活著只為紅顏一笑,兄弟一杯酒,父親的一個肯定。其餘活著只為低賤活著的朱亥,有錢什麼都可以出賣。」
魅惑在血族中並非頂尖的能力。
甚至每一個血族或多或少都會有魅惑的能力。
是血族獵食人類的本能。
曉華作為血族的能力可以說是非常的弱。
但他花了一年的時間潛伏在巍閣高中,出眾的長相不是使他風靡校園的原因,還悉心調查了所有人的生日、電話、星座、血型、興趣、心理創傷,真正的投其所好。
努力不懈地使自己唯一的魅惑能力成為武器。
所以曉華才有今天的機會,得以號令全班,為他一人所用。
擅用弱小的能力,讓自己在臺灣崛起,成為血族一大勢力,向長老們掌控的議會復仇。
如今,聖喬治之劍便在眼前。
嗜血劍在手,便可駕馭飛龍群,報仇的基石便可訂定。
曉華嚴聲下令:「舉槍!」
眾多巍閣學生全以肩窩挺起了自動步槍,槍口指著昆吾與蕭曉漣。
林玉樹沒想到曉華的能力竟如此廣泛,看來惡戰在所難免,同學都將深陷險境。
蕭曉漣異常的沉著冷靜:「劍在我手上,而且只有我一人知道,你殺了我,包準你一千年也找不到。」
「所以我不會殺了你,只會殺你至親之人。」曉華揮手。
一名巍閣學生扣下扳機,槍聲巨響,子彈瞬間朝昆吾的手臂射去。
昆吾手臂中彈,戰意不減,怒氣更甚,但他無法對抗持槍的學生。
敵人心智被控制,昆吾無法下殺手。
槍比拳快,亦是死路。
林玉樹見狀急呼:「莉莉絲My master,你有什麼血星塵的法寶就趕快用吧。」
莉莉絲將血星塵灑向空中,這次的塵粉很細微,像是塵霧一樣飄散。
曉華握緊手中血印,他並沒有攻擊或是阻止莉莉絲。
這是一場賭局。
將由血之誓約來決定莉莉絲的去向。
被魅惑的學生們沒有防備,眼睛鼻子登時讓血星塵侵蝕,雖然緊急掩住五官,但已為時已晚。
前排的學生吸入血星塵後,肌肉開始變化,血絲佈滿眼球,握住步槍的手開始顫抖。
莉莉絲眨了眨左眼,吸入血星塵的學生左眼不自主的一眨。
林玉樹大喜,若是莉莉絲直接控制住持槍的學生,瞬間就消弭了一場惡戰。
莉莉絲操弄著傀儡學生,將槍指向了昆吾。
曉華與莉莉絲兩人的手掌上的雙環血痕同時發熱,莉莉絲更覺得掌心像是鉗炙了一道烙印。
誓約是站在曉華這一邊。
任憑林玉樹的狡詐都無法欺騙血祖的評判。
曉華勝卷在握,稱心大笑。
「寵物抱歉,看來是沒飛龍可以使喚了。」莉莉絲摩娑著自己的手掌。
肌肉強化過的學生槍口指回昆吾與蕭曉漣。
林玉樹立即明白自己的建議已然無效,但並非徒勞無功,他已脫離了莉莉絲的禁錮。
他拿起了背包,把從化學教室拿出來的道具敲敲把機關轉開。
玻璃瓶內的氣體登時開始肆溢。
林玉樹以氣音低聲向昆吾與蕭曉漣說道:「挾持我。」
「有用嗎?」昆吾仍在遲疑。
魏清姸立即拿刀抵住了林玉樹的咽喉。
「誰敢過來,我殺了林玉樹。」
「我還是能先殺了昆吾。」曉華說完,沒吸入血星塵的學生們重新列隊。
「春田阻止他。」莉莉絲疾呼。
老紳士春田從頭到尾不發一語,如同雕像莊嚴佇立,此時伸開了手擋在槍口與昆吾之間。
春田是血族眷屬,但侍奉的是上一代「心鎖迷宮」的主人,自從莉莉絲接管這餐廳後,同時也收下春田作為執事。
莉莉絲手掌血誓並未灼燙,春田實際並不在管轄莉莉絲的管轄。
曉華向春田鞠躬行禮:「六十年前我流落臺灣時,你有恩於我,我實在不想殺你。」
春田手依然展開,微微點頭還禮:「那是小的職責。」
「你雖然是個人類,年紀也比我小,卻更注重誓約與尊嚴,比我更像個血族……但是我必須殺了昆吾以示決心,我給你十秒。」
眾人陷入短暫的僵持。
十秒過去。
林玉樹大喊:「你們有聞到什麼味道嗎?」
昆吾一嗅,立即分辨道:「瓦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