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3月31日 星期六

蝕惡生肖 第9章

楊佳絳面目猙獰,慢慢走向林玉樹,手指捏著一枚魂棋。
「慢著,慢著……」
有種難以名狀的恐懼襲捲林玉樹心頭。
「怎麼了,有任何遺言嗎?」楊佳絳摩拳擦掌。
「我覺得這提議很好。」林玉樹想起裝著武器的背包內還有龍之子公司的封口費。
「看來前三次的教訓無形中刻劃在身體裡了,也不枉費我這麼辛苦送你下去。」
林玉樹心想楊佳絳肯定曾經趁他睡著時做了些奇怪的事,但怎麼總是想不大起來。
雖然得到超能力,但根本一點好處也沒有,用了心電感應比電話費昂貴,而且只能聯絡楊佳絳,對方還能阻隔。
怪不得人類要發明電話,心電感應實在不靠譜。
「心電感應費用,一個禮拜結算一次。」
「我定然不實言。」定要用卡洛里胖死你。
林玉樹讓楊佳絳變成大胖子的邪惡計畫悄悄展開。
「你可以走了,有問題再打電話給我。」
「……再見。」
林玉樹告退,走在黑夜的校園中,相隔二十尺的路燈是唯一的照明。
也不知自己在那社團以及昏迷了多久。
林玉樹打開曉華贈與的手機,想查看此刻的時間。
才開機,手機鈴聲便已響起,下了林玉樹一跳。
只到這手機號碼的只有五人。
林玉樹接起手機,耳中便傳來魏清姸的聲音。
「我打給你97通電話了。」
「你除了打電話,難道沒別的事好作了嗎?」林玉樹沒好氣道。
「別耍嘴皮子,我有件事需要你們去做。」魏清姸語氣凝重。
「什麼事?」林玉樹轉了轉脖子骨頭。
「將八荒幫的地盤搶過來,打倒粉哥。」魏清姸道。
「這難度聽起來挺高的。」林玉樹道。
「你只有兩個選擇,要或是不要。」魏清姸道。
「我要跟昆吳討論。」林玉樹早知道昆吳的答案,不過他需要的是時間思考其中利弊。
「你直走出巍閣校門口就會看到昆吾,五分鐘後我會再打一通電話。」
通話結束,林玉樹關掉螢幕,正要往前走去找昆吾,細想方才對話猛然一驚。
不對,魏清姸怎麼會知道自己在哪裡。
林玉樹左顧右盼,周遭並無其他人。
此時路燈突然息滅,林玉樹心頭陡顫,開始拔腿狂奔。
林玉樹衝出校門,立即看到左手打著石膏的壯碩少年昆吾。
昆吾看見林玉樹惶恐不安衝出校門,連忙跑上前去:「怎麼了?有敵人。」
「有魏清姸。」林玉樹心情稍微平復。
「她有什麼好怕的?」昆吾道。
「魏清姸知道我在校園內,也知道你在門口。」林玉樹道。
「她在監視我們?」昆吾往環視四周。
「這是肯定的。」林玉樹道。
「你怎麼會知道她在監視你?」昆吾問道。
林玉樹把魏清姸打電話來之事說了。
「她想要我們去搶八荒幫地盤?去挑戰粉哥?……林玉樹你怎麼看這事?」昆吾道。
「魏清姸現在鐵定是與八荒幫為敵,否則她有的是機會將我們的行蹤賣給粉哥。」林玉樹道。
「我說的是,我們該答應嗎?」昆吾道。
「若要找出實情真相,只有答應魏清姸,有她幫忙或許真能抓住粉哥。」林玉樹平心而論。
「我也是這麼想。」昆吾道。
林玉樹手機響起,兩人答應了魏清姸的提議。
八荒幫是新興勢力,更因為新興毒品血星塵的加持打下不少舘子。
從東邊的霓裳酒吧到西邊的紅門三溫暖,佔據廣大的地盤,通稱「霓紅域」。
昆吾才剛要踏入霓裳酒吧,立即被帶著墨鏡的管理人員擋下,要查看他的身份證。
林玉樹在昆吾身後也被人擋在門口,他背著一個背包,裡面裝滿手榴彈與槍械以備不時之需。
昆吾動也不動,上下打量著這酒吧管理員,臉頰因毒品而厭食消瘦,三更半夜帶著墨鏡只是為了耍酷。
酒吧管理員見昆吾未有動靜,伸手去推昆吾的肩頭,要他離開。
昆吾左肩陡沉,一手抓住酒吧管理員的手腕,並在他的中指看見了八荒幫環字標誌。
林玉樹看著手機中魏清姸傳來的照片,比對著人物的相似度:「是八荒幫的沒錯。」
酒吧管理員感覺到手腕像是被鐵箍住一般疼痛,奮力出拳往昆吾臉頰痛擊。
既確定是敵人,昆吾也不在客氣了。
昆吾將敵人手腕下拉,頂肘衝出,往對方心窩突刺。
酒吧管理員吃痛倒下,正狼狽的想要站起時,昆吾一腳踹碎了八荒幫眾的鼻梁。
原本擋住林玉樹的八荒幫混混正轉身要從身旁的工具櫃中拿出棒球棍,突然胯下劇痛。
八荒幫混混下體發出「喀」的一聲,生殖器官遭受重擊,雙眼反白,痛到雙腳無法站立。
動手者正是林玉樹。
正確來說是林玉樹趁敵人毫無防備時踢出一記蹬腿。
若是攻擊人類的四肢不會有大礙,兩臂雙腿的抗打性遠高於其他部位,是因為有著肌肉與骨頭的防禦。
而所謂的弱點便是,人體構造缺乏肌肉與骨頭之處,常人難以防禦衝擊。
眼睛、喉嚨、小腹……人體的中心線上皆是弱點,昆吾教導林玉樹的正是趁其不備搶攻下盤弱點。
昆吾看見林玉樹能自己應付敵人,決心放手一搏讓他獨自學些戰鬥經驗,向林玉樹點頭表示肯定。
林玉樹與昆吾兩人走入霓裳酒吧,深藍燈光下周遭帶著迷濛氣氛。
遠方的小舞台上,有著一名駐唱的女歌手正唱著快歌,全場氣氛高昂,沒人注意到正門外的兩名八荒幫混混倒下。
女歌手快速撥弄著電吉他,群情激昂,彷彿一場演唱會。
她是「姬凌歌」,霓紅域著名地下歌后,在粉絲中有著「歌姬」之稱。
許多人慕名而來,只為了一睹地下歌姬的風采。
昆吾也因為姬凌歌的歌曲熱血沸騰,憑著銳利的眼神在酒吧找出八荒幫混混,再由林玉樹比對,他們從外場一路打到了內部。
昆吾每打倒一個人,林玉樹便刪掉一個人的照片。
許多人想偷襲昆吾,均被林玉樹連環下盤攻勢而倒地。
論擊倒人的效率,林玉樹絲毫不輸給昆吾。
林玉樹心想這都得感謝昆吾的教導與那瓶神奇的跌打藥水,要不然自己肌肉的訓練量早已透支,絕對沒辦法一天練完站樁、步法後還能夠行動。
忽然三個人手持棍棒圍住林玉樹,另有七個人已在圍攻昆吾,他心中一緊張,握住了口袋中的典韋子魂棋。
林玉樹隨即想到若是連三個敵人都應付不了,遑論自己與昆吾要踩掉八荒幫所有地盤。
林玉樹想掏出手槍,隨即又作罷。
他知道敵人一定也有槍枝,若是有人打破共識,雙方都會拿出槍械火拼。
敵人即便再弱,手槍在手,殺傷力頓時提升。
手槍跟拳頭不同,只要命中身上任何一個部位都能造成一個血窟窿。
林玉樹大吼一聲衝出,決定不到必要關頭,不使用槍枝與魂棋。
昆吾見兩人均被包圍,惟有把這七個敵人迅速解決。
圍攻是以多擊少,具備人數優勢,但人數只要多於四,剩餘的人難以從包圍陣勢中插手。
多餘的人職責在包圍敵人去路,時而抓住同伴的間隔縫隙攻擊,隨時隨地遞補成為第四人。
但圍攻的陣形若僅只簡單的包圍,便一點用處也沒有。
要知道就連一群三歲小孩也能包圍人,但要做到專業的輔助隊友,給與同伴支援,需要長期的默契訓練,或是眾人使出統一的武功路數。
八荒幫的混混當然缺乏這兩點。
昆吾拳肘所到之處,敵人無不倒地。
「猛虎硬爬山」之姿在八荒幫的混混橫掃無阻。
瞬間四名敵人逐一倒地,八荒幫混混遞補上前。
當昆吾右拳攻擊前方敵人時,猛覺到背後勁風襲來,趕忙往左退開一步。
昆吾躲得十分驚險,並非是因為這記一拳的力道,而是這進攻時機掌握的剛剛好。
敵人再度進逼,昆吾轉身面對大敵。
卻見是一名高大骨瘦的八荒幫混混,他將雙手舉在身前,下巴後收,身子微前頃,藉以防禦中上盤的攻擊。
昆吾詫異看著敵人,這是西方拳擊架勢,也是現今散打與自由搏擊最為廣泛的攻防姿態。
這名與林玉樹對陣的八荒幫敵人叫石廷堅,他本是MMA 綜合格鬥選手,因為吸食毒品上場,而被大會裁定終身禁賽。
霓紅域不少場子都是石廷堅靠實力搶來來的。
石廷堅知道自己長期染毒,體能已遠不如昆吾,二話不說吃下血星塵與昆吾戰鬥。
昆吾一記衝拳側身頂出。
石廷堅長臂重重掃下。
兩人雙臂相格,竟不分軒輊。
石廷堅不禁感嘆昆吾小小年紀,竟有如此的強大實力。
昆吾見石庭堅嘴角還有血星塵的粉末,瘦骨的肌肉逐漸充血擴大,身體尚未變態完成,他還能夠逐步增強,暗嘆大事不妙。
石廷堅刺出右拳,昆吾側身避開,腰胯扭轉出力,以鞭腿進攻敵人下盤。
但刺拳是石廷堅的佯攻,他拳變為爪,抓住了昆吾衣領將他往後壓。
準備使用最能壓制打擊系招式的應對技巧:擒抱。
而石廷堅的體型高大,體重也在昆吾之上,用擒抱推倒敵人,地板關節技鎖住昆吾,能以身材完全的優勢壓制昆吾。
昆吾不願就這麼被敵人牽制,一連數記重拳攻擊敵人的小腹。
這幾記拳若集中打在一般人身上,早已肝膽具裂。
可石廷堅有血星塵加持,雖受重創,勉強挨過。
此技不成,昆吾突然將支撐的力量一鬆,石廷堅整個人的力氣湧向昆吾。

2018年3月30日 星期五

蝕惡生肖 第8章

「而越級報告英國總部的後果你也很清楚。」小苗以溫柔細語威脅著楊佳絳。
「哼。」楊佳絳逕自坐回原位,雙手交叉,眼鏡瞪著小苗:「你們干涉人類的鬥爭,日後總部若發現,也難辭其究。」
「等他們發現時,大戰已經開始了。」小苗道。
「根本不會有大戰,血族在這一千年來已經掌握各國朝政,千年以來龍族連個IQ高於五十的都沒有,十獸族都快絕種了,你這第十三支又能做什麼?」
楊佳絳眼神對小苗的身分甚是輕蔑。
「結合所有獸族便能阻止血族繼續擴大,甚至擊敗他們。」小苗信誓旦旦。
「已飽和的東西不會再擴大,血族也不會將每個人都變成同類的。」楊佳絳道。
「你想當血族的走狗?」小苗道。
「不,我也討厭吸血鬼,但我更討厭你。」楊佳絳道。
「你討厭我,便處處和我唱反調?」小苗道。
「你把布倫與防衛社變成你一人的東西,去年你在魂競中的抉擇害死了多少人。」楊佳絳激動不平。
「所以我任命你當了社長代理。」小苗回想往事深深嘆氣。
「讓位是情勢所逼,總有一天,我會摘下你在布倫第一位的頭銜,奪下社長真正的位子。」楊佳絳咬牙。
「我等著,但只要我還是第一位,你便還是得聽命於我。」小苗道。
「遵命,敢問社長要如何處置擅用魂棋的劉蘇與林玉樹。」楊佳絳嬌柔造作地行騎士禮,低頭半跪臣服。
「布倫與教團有協議不可對一般人動手,但八荒幫為血族滲透,教唆者與犯罪者同罪,劉蘇將子棋交給林玉樹,實是情勢所逼。」小苗道。
「你怎麼能確定八荒幫被血族控制?」楊佳絳道。
「如此大量的血星塵,若無固定的血主是生產不出來的。」
楊佳絳正欲反駁,小苗又已開口。
「同時布倫騎士團第八條規定:永不使自己的領地受侵犯。巍閣高中便是我們的領地,其中的細節是什麼來著……」
小苗看著楊佳絳希望她能講出來。
楊佳絳臉色鐵青,忿忿地念出條文。
「騎士必須用盡一切方法守護領土上的子民。」
「是了,所以劉蘇並未超出魂棋的行使範圍。」小苗頓了一頓:「但以魂棋對付一般人仍屬過當,子棋的罪由主子代受,劉蘇我命你額外征服五位B級以上的魂棋。」小苗道。
「是。」劉蘇下跪領命。
小苗既拿出騎士條文又已懲罰劉蘇,楊佳絳啞口無言。
「至於你林玉樹,把事情在一個月解決,不然把你的記憶消除。」小苗道。
「先不論你們記憶消除的方式很爛,也暫時不管一個月時間算長還是短,你們剛剛在講的血族與獸族大戰云云,我沒一個字聽懂。」林玉樹皺著眉滿腹疑惑。
「和魂棋一樣,是社團秘密。」小苗道。
「至少將與八荒幫有關的事跟我說明。」林玉樹道。
「幕後有吸血鬼作祟,我們只能說這麼多。」小苗道。
「我還有個不情之請。」林玉樹也學著騎士禮而下跪。
「但說無妨。」小苗道。
「我想要借魂棋一用。」林玉樹道。
楊佳絳搶著回答:「你還沒入社,不能使用。」
「可我已經使用過一次了。」林玉樹道。
「那是體驗,你說是危急救命,我姑且可以接受。但你拿了魂棋是要傷害別人。」楊佳絳道。
「我是要對付八荒幫的血星塵怪物。」林玉樹道。
「他們可還有一半是人,你不能動手,這點即使是社員也是一樣的。」楊佳絳道。
林玉樹心想現下最重要的便是將魂棋到手,決定無所不用其極,小苗似乎欲與血族為敵,而楊佳絳似乎對血族頗有微詞,自己正好可以利用這點。
「請讓我以社團見習的身分,使用魂棋為人類除去八荒幫背後的血族。」林玉樹開口。
「我在布倫兩年從來沒聽過見習的。」楊佳絳歪頭,動人雙睛一眨。
「凡是都有第一次嘛。」林玉樹嘻嘻笑著。
社團見習還沒正式入社,也可對一般人動手,重要的是可以使用魂棋,這正是林玉樹打的如意算盤。
「新手使用魂棋,需要有魂棋師在旁監督。」小苗被說服。
「哼。」楊佳絳別過頭。
林玉樹看向楊佳絳,不知道她為何又突然生氣哼了一聲。
「社團內的魂棋師只有楊佳絳一人。」小苗道。
「你與劉蘇不也是布倫騎士團的人嗎,你們沒這資格?」楊佳絳道。
「魂競後我的資格被剝奪了。」小苗苦笑。
「我沒去考。」劉蘇聳肩。
「這魂棋師資格還要考?」林玉樹道。
楊佳絳開始以魂棋師身分說話:「掌握魂棋者,掌握亥族人類的武器,極其強大。魂棋師能夠收弟子,若組成一方勢力打造支百人軍隊,可以在十日攻下一座城池。」
林玉樹大力點頭,他見識了李廣、典韋、羅賓漢的神威,以魂棋威力的確可能辦到。
楊佳絳望向中小苗,眼神充滿責備:「再者,征魂是極其危險,不成熟的魂棋師可能使弟子與同伴全軍覆沒。」
小苗神色悲痛,劉蘇見狀稍感不忍,但小苗說的乃是事實。
「所以由楊佳絳擔任林玉樹的魂棋師,有她在場,你才能使用魂棋,一個月後正式入團。」小苗說完黯然離去。
然而,一切正如弗曉華.L.德古所料,身為守護者的布倫騎士團正在向天平一側傾倒。
「劉蘇我要徵收你的典韋子魂棋。」楊佳絳伸手向劉蘇索取魂棋。
「你不想讓他使用你的魂棋?」劉蘇道。
「若是林玉樹傷了一般人,我會親手宰他。但是讓他進入社團的根本主因在你,負點責任很正常吧。另外他已經得到典韋的認可,學起來也快得多。」楊佳絳道。
「只剩這三枚。」劉蘇將典韋的子魂棋交給林玉樹。
「感激不盡,我會珍惜使用的。」林玉樹接過子魂棋。
劉蘇嘆氣身子倚在
楊佳絳道:「胡思香與李雲軒兩人便是我旗下門生。」
「師姐你好。」林玉樹恭敬鞠躬。
「我是一年級的,歲數比你小,姐字不敢當,我們以名字相稱,你也別與我太親密,以免我在消除你記憶時心軟。」胡思香淡淡道。
「可否別在說消除記憶之事。」林玉樹道。
「楊佳絳向來以記仇,愛恨分明在各個騎士團中聞名,你頂撞她這事,她會記住一輩子。」胡思香壓低音量。
「我準你不叫我老師,沒準你說我壞話。」楊佳絳用力敲了胡思香腦門一記。
「原來可以不用稱呼老師或師傅嗎?」林玉樹道。
「這裡與其他騎士團不同,乃是布倫圓桌,眾人平等。你若是數典忘祖,叫得再恭敬也是一樣。」
楊佳絳此刻與方才針對小苗而咄咄逼人的話語相反,其實內心相當不拘小節。
「但團內卻有著席次之分。」林玉樹道。
「席次代表的實力與職責,第一席(首席)負責與總部及其他騎士團交涉。除非職位空缺,我們不能僭越職權。」楊佳絳道。
「每個騎士團皆是眾人平等嗎?」林玉樹問道。
「南台灣出名的武倫騎士團就甚是注重君臣與師徒關係,老師不死很難晉升到菁英階層。更何況在武倫,叛君逆師者可是死罪。」楊佳絳道。
「所以我直呼你的名子?」林玉樹感到不好意思。
「以免你不知道,我們還是同年呢。」楊佳絳道。
林玉樹當然知道楊佳絳的年紀,她身為金陵十二釵級別的校園偶像,沒人不知道她的出生年月日血型。
「我如果犯錯,你真的會洗去我的記憶嗎?」林玉樹道。
「那當然,可別忘了,你現在還是個見習,我也可以為了保護超自然防衛社團的安全,把你給處理了。」楊佳絳道。
「我對楊佳絳的景仰有如滔滔江水,綿綿不絕……」
楊佳絳出言制止林玉樹說下去:「夠了,我雖然也是對臺詞倒背如流,但我不想跟你燒黃紙拜兄弟,更不想被人罵說我侵佔著作權。」
「為表忠誠,我願意到楊佳絳粉絲團買有你照片的周邊帽子或衣服來穿。」
楊佳絳有著為數眾多的支持者,林玉樹略有耳聞,在對校外開放的園遊會中,瘋狂的粉絲擠得大門水洩不通。
楊佳絳又羞又怒:「你若是感穿那羞恥的衣服進來,我立刻把你記憶消除到連人都不是,更讓閻王判你輪迴下畜牲道。」
「別動怒,開玩笑,開玩笑。」林玉樹抓住把柄,心中樂不可支,表面佯裝鎮定。
「最好只是開玩笑而已……」楊佳絳火氣上沖,俏臉微紅,連呼吸都急促起來。
林玉樹又補了一句:「我會等到正式入團,再穿。」
楊佳絳表情僵硬,下一秒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掩住林玉樹的嘴,雙眼瞪大,眼白佈滿血絲恐怖至極。
「想失憶看看嗎?」
林玉樹尚來不及說話,突然腦袋一片空白,回神時發現自己從寬廣的書庫轉移到普通的社團辦公室。
狹窄的空間內只有兩張長桌,林玉樹躺在其中一張桌子,另一張桌子擺滿了一疊疊漫畫。
劉蘇、胡思香和李雲軒都不見了,只剩楊佳絳一人翹著腳在看獵人單行本第四十集。
林玉樹極為訝異,難不成他與楊佳絳瞬間移動了不成,還是說其實有著能快速從地下空間離開的傳送門。
「你醒了。」楊佳絳闔起漫畫。
「這是什麼空間轉移的魔法?」
林玉樹驚奇地看著周遭,天色似乎已暗,。
楊佳絳微微遲疑:「呃……你說的沒錯,是空間轉移,跟哈利波特的現影術一樣,你沒撐住,所以昏過去了。」
「原來如此,倒是我做了一個超詭異的夢境。」林玉樹道。
「說來聽聽。」楊佳絳躲在漫畫堆中偷看林玉樹,裝作若無其事。
「昆吾與一個臉長的人,帶著我走過一條橋,橋前有位大美女請我喝了碗酸梅湯,後來……後來…我就醒了。」林玉樹努力回想記憶殘篇。
「這應該是牛族與馬族的工作才對,怎麼會看見昆吾呢,算了,應該是你精神錯亂。」楊佳絳道。
「真的。」林玉樹敲著腦袋。
「除了夢,你最後記得的事是什麼?」楊佳絳小心翼翼的問著。
「我可以不用叫你老師,直呼楊佳絳。」林玉樹道。
楊佳絳抿嘴微笑,滿意地點頭:「今天的課到此為止。」
「什麼課?」林玉樹道。
「我趁你下地……咳咳,睡覺時幫你選了新能力。」
楊佳絳話說到一半突然咳嗽,林玉樹心想這空間轉移想令她必大傷元氣。
然而楊佳絳卻在林玉樹身旁守護著他,不離不棄直到自己醒過來,同時還幫自己新增了能力,楊佳絳其實待自己不錯。
「什麼能力?」林玉樹道。
「每一個種族皆有特殊能力,互有長處,但從龍族時代開始人類因為與其他獸族通婚,所以可能會有帶有特殊能力的子嗣,隔空取物的念力,千里眼,人體自燃,隱身入影子當中……」
「特異功能?」林玉樹道。
「對,血統濃厚者其能力越強,可是會被各個騎士團歸類至其他種族。」楊佳絳道。
「其實有很多名詞我不知道是什麼意思。」林玉樹道。
「包括各獸族、騎士團與教團的事你在加入超自然防衛社時我再告訴你。」楊佳絳道。
「那我的能力是什麼?」林玉樹道。
「心電感應。」楊佳絳道。
「那我豈不是可以讀心。」林玉樹十分興奮。
「你的能力很弱,只能跟我聯繫而已。」楊佳絳潑了林玉樹冷水。
「省了一筆電話錢也不錯。」林玉樹並不氣餒。
「我睡覺時會阻斷聯繫,晚上與上課時間打電話以分計費,不滿一分鐘以一分鐘計。」楊佳絳道。
「這費率怎麼算?」林玉樹吶吶道。
「我也不收你錢,一分鐘一包巧克力,超過五分鐘為一塊蛋糕,累積超過一小時請我吃大餐。」
楊佳絳獅子大開口,決心吃定林玉樹了,有如高傲女王向子民徵稅。
「你怎麼不去搶。」林玉樹臉垮了下來。
「你確定要跟我討價還價?半小時前我們進行過類似的對話,下場不是很好。」楊佳絳道。
「啥半小時?」林玉樹茫然不解。
「很快你就會忘記這半小時,而且再半小時見。」楊佳絳道。

蝕惡生肖 第7章

蛇矛音速射出,黑暗的空間中傳來音爆。
常人只能在黑暗中大致辨別發聲處,而不能虧測動向。
但武將典韋可以。
張繡降曹而又叛,宛城典韋護主,敵軍箭如雨下,其無鎧無甲視箭如無物,驍勇善戰之姿,無人能破其身後城門。
典韋轉生的魂棋亦具有弓箭抗性。
劉蘇憑藉著典韋的附體,背脊感覺投擲武器壓迫,俐落地閃過這投擲武器。
張飛亦被「石虎射殺」招式所懾,仰天大喝,氣勢陡強一倍,舉槊將四周防的密不透風。
只聽啪的一聲,張飛手中槊矛被斷成兩半,蛇矛射中張飛的右胸鎧之中。
蛇矛並非穿透性武器,彎曲的刃面幾乎還在張飛金屬身軀外面。
但這絕招使張飛的身法產生出破綻,其武器更已損毁。
張飛正要駕馬退後以重整態勢。
士棋典韋附身的劉蘇縱身而起,五爪一張,迎面抓住他的透露,將張飛扯下馬背。
昔日典韋挾人殺敵,力氣過人。
劉蘇空手能擋張飛槊矛,臂力非同凡響,此時典韋附身,力能碾鋼。
張飛被賦予車之使命,甫離開馬背,腦袋突然一陣暈眩。
車之棋魂張飛身上的不可識粒子開始蒸發。
張飛身子凌空,戰意仍高昂,雙手揮斷槊想反抗。
劉蘇五指施力,張飛頭骨登時碎裂。
張飛死後,黑馬嘶鳴,不可識粒子產生的螢光也逐漸消失。
典韋魂魄一生未見張飛,離開了劉蘇的身體。
「征魂戰」結束,周遭從回黑暗。
征魂便是指超自然防衛社收服英靈為魂棋的戰鬥。
李雲軒提起燈籠接近張飛的消失處,想找尋張飛遺留的魂棋。
劉蘇佇立在前向李雲軒招手示意,手掌中正是「車」字張飛棋。
李雲軒開心上前,正想伸手去拿,劉蘇反手握拳,讓李雲軒撲了個空。
劉蘇手掌握緊,棋子粉碎,不可識粒子散開,張飛附體。
李雲軒疑惑地望著劉蘇。
劉蘇握住李雲軒的手把他往下一拉,在他耳朵縱聲長嘯。
獅吼如雷。
李雲軒全身一震,霎時失去聽力,腳軟跪地。
劉蘇道:「這是我與張飛給你的教訓。」
但後面這句李雲軒以聽不見了,李雲軒雙眼迷茫,神智陷入震嚇之中。
張飛吼聲代表的是戰意與威壓。
這是話本三國演義所給予張飛的新能力。
在傳說以訛傳訛,加油添醋的結果,現代甚至有人深信張飛一嘯「喝斷長板橋」。
而此時張飛魂能力盡歸劉蘇之手。
劉蘇走走向胡思香:「把李雲軒帶回社辦。」
胡思香在李雲軒比了三根手指:「有幾根手指。」
李雲軒雙眼癡呆並不答話。
林玉樹見李雲軒症狀,與八荒幫受手榴彈衝擊一樣,皆是對頭顱內在攻擊所產生的腦震蕩。
但李雲軒的症狀更勝八荒幫混混,更像是「Shells Shock」,俗稱的炮彈休克症。
「李雲軒被副社你吼掉一魂三魄了。」胡思香得出結論。
「去社辦幫他還魂吧。」劉蘇道。
胡思香莫可奈何拖行體重高過自己許多的李雲軒,邊走還邊罵著自己倒楣。
眾人走了好長一段距離,當劉蘇手中檀香即將燒完時,才終於抵達社辦門口。
超自然防衛社的門看起十分正常,由木頭製,上面還有標牌,一道小窗戶透著亮光。
門沒問題,但是房間有問題。
因為社辦門外表像是多啦A夢的任意門一樣,有著完整的「門」設計。
但後方能一眼看穿,沒有任何東西存在,空蕩蕩的一團黑。
但劉蘇轉開握把,林玉樹將信將疑進去房內時,裡頭卻有著一座籃球場大的寬敞。
大廳內部是長寬高二十尺的圓弧,周圍被書架圍起,架上都擺滿了古今中外的書籍。
圓弧書架上甚至還有個裝著滾輪的梯子,能繞著書架移動,活像是皇族的大型藏書庫。
一張圓桌擺在大廳中間,一名女子頭戴著罩耳式耳機,美腿斜翹在桌上看漫畫書。
耳機少女有著短髮俏顏,明亮大眼看著獵人單行本第二集,穿的乃是自己特別裁剪過巍閣短裙。
林玉樹突然好想蹲下綁鞋帶,查看此女子的底細。
此舉,純粹是為了研究魂棋所用。
「這是社長代理楊佳絳。」劉蘇躬身擺手鄭重介紹。
林玉樹猛然想起「楊佳絳」,乃是魏閣十二金釵之首,個性短髮是她標誌,平素冷酷傲豔,沒人知道她隸屬甚麼社團,原來竟是超自然防衛社長。
若教解語應傾國,任是無情也動人。
「你好。」楊佳絳把耳機拉到脖子,變換坐姿看著林玉樹。
「新人自我介紹一下。」劉蘇拍著林玉樹肩膀。
「二年十三班林玉樹多多指教。」
「歡迎光臨超自然防衛社兼布倫騎士團極東支部,我們只有五名社員。」楊佳絳指著眾人,此處就聚著四位社員。
「你好社長代理。」林玉樹看著楊佳絳玲瓏大眼,比起美腿還要動人。
「好久沒有肥羊走進來了,不,是年輕的肝,說錯,是有潛力的新人。」楊佳絳連連改口。
「肥什麼?……肝怎麼了?」林玉樹詫異。
「是歌詞拉。」楊佳絳哼起了胡謅的歌:「肥羊走進來了,不~是年輕的肝。不~是征魂的砲灰。不~是有潛力的新人。」
「社長代理何棄治療。」林玉樹覺得楊佳絳瘋了。
林玉樹一語激怒楊佳絳:「唷,我懂了,找個口沒遮攔的當砲灰也不會心痛。」
劉蘇指向馬尾的胡思香:「這位是一年級的胡思香。」
「你好,砲灰。」 胡思香撥了撥厚重的黑框眼鏡。
「笨蛋李雲軒你是看過的。」劉蘇道。
林玉樹向李雲軒點頭,他還處於癡呆狀態,胡思香在手上寫了幾個字按在李雲軒的額頭上,默默念著咒語為李雲軒招魂。
「社長是小苗,你與她打過照面了,平常均不在社辦,一切事務由楊佳絳代理。」劉蘇道。
楊佳絳外表酷辣,內在心細,可以說是此屆騎士團的支柱。
林玉樹點頭,他還欠了小苗與大前輩雞胸肉。
劉蘇認真的看向林玉樹:「你真的要當…」
「砲灰。」楊佳絳接話。
「咦,他還沒當上社員嗎?我講了不少魂棋的事給他聽。」胡思香甚是自責,以怨懟的眼神瞪著林玉樹。
「這就沒辦法了,為了保全秘密不外露,只能請你加入社團了,這是契約。」楊佳絳興高采烈走向林玉樹,將一張泛黃的紙敞開。
羊皮紙的上的字句由英文字母所組成,但沒一個字林玉樹認得。
「對不起沒中文版的了,這是德文羊皮紙。」楊佳絳急忙解釋著。
「所以有中文的?」林玉樹道。
「有啊,只不過在武將魂競的時候,都用掉了。」楊佳絳道。
「用掉了……可是你說只有五名社員」林玉樹不安吞了一口口水:「那其他社員呢。」
「不要問,你會怕。」楊佳絳笑意更濃。
「那可否解釋上面的意思是什麼?」林玉樹看著上頭密密麻麻的字,心中不安。
「……你先簽我在告訴你。」楊佳絳催促林玉樹簽字。
劉蘇代楊佳絳回答:「這是個人生命、身體權益放棄書。」
「你怎麼說出來了?」楊佳絳道。
「魂契本來就是要雙方達成協議才能發揮最大的效用,否則根本連當砲灰的資格也沒有。」劉蘇自有考量。
「要我簽一只契約放棄我的生命身體?」林玉樹心想怪不得劉蘇希望自己加入前要三思。
「沒錯。」楊佳絳點頭,把羊皮紙契約推向林玉樹。
「那我不簽。」林玉樹珍惜生命,一口回絕。
「由不得你。」楊佳絳道。
「劉蘇也說要自願簽,才能發揮力量。」林玉樹道。
「總之,這裡沒簽是不能出去的。」楊佳絳道。
「我只是來這裡應徵當雜役……」林玉樹下意識道。
「沒想到你也是星爺迷啊。」楊佳絳道。
「是啊是啊,咱們是同道,放我出去吧。」林玉樹猛點頭。
「你想得美。」楊佳絳口氣堅硬。
「君子成人之美,放了我吧。」林玉樹哀求。
楊佳絳肘抵桌,擺出碇源堂的招牌手勢:「快簽。」
高深莫測的魄力猶然而生。
楊佳絳想到更為適合林玉樹的方法:「如果你不簽,我們為了保守秘密只好殺了你。」
「正常對付麻瓜用個失憶咒語不就行了。」林玉樹道。
楊佳絳向胡思香點頭示意。
胡思香正因為自己的大意而洩漏布倫騎士團的秘密而懊悔,她非常樂意執行楊佳絳的格殺指令。
「失憶法寶來了。」胡思香在書櫃的神祕夾縫內拿出了一根狼牙棒。
「等等,那狼牙棒是怎麼回事?」林玉樹道。
「用物理的方式讓你失憶啊,別擔心有100%的成功機率喔。」楊佳絳道。
「那死亡的機率呢。」林玉樹道。
「也是100%。」楊佳絳道。
「你們不是超自然防衛社嗎?用點奇幻魔法,咒術之類的。」林玉樹道。
「好吧。」胡思香從圓桌夾層拿出了一柄銳利的長劍慢慢接近林玉樹。
「等等等等……你換另一種武器有何意義呢?」林玉樹連連後退。
「功能性不一樣。」楊佳絳道。
「別唬濫我。」林玉樹道。
「狼牙棒重點是失憶,死亡是副作用。」楊佳絳道。
「那劍呢?」林玉樹道。
「重點在你若喪命,便能遇到孟婆,她會給你湯喝,你就會失憶了。」楊佳絳說得煞有其事。
「方法是不錯,但是我也死了。」林玉樹道。
「男子漢就別婆媽了,二十年後又是一個好漢。」楊佳絳勸道。
「別殺我,我還有要事得做啊。」
林玉樹把昆吾、蕭曉漣與八荒幫的事截至目前的故事線索都給眾人知道。
「嗯,我實在好感動………」楊佳絳一秒前還在感嘆,下一秒臉色陡變:「胡思香動手。」
胡思香一劍突刺,林玉樹疾呼:「我簽,我簽。」
「嘖。」胡思香錯失良機,默默收起長劍。
「呿。」楊佳絳嘴角一撇。
「你們到底是有多想殺死我啊。」林玉樹忍不住抱怨。
「大概劉蘇的武力值一樣高吧。」楊佳絳道。
林玉樹思索劉蘇武力肯定是頂標,她們倆鐵定恨得我牙癢癢。
楊佳絳收起玩鬧之心鄭重的對林玉樹說:「我跟你說明,你若入社之後便不能對凡人出手。」
「為何?」林玉樹道。
「我們的能力太bug,恐會傷害到其他人。」楊佳絳道。
「如果傷害到一般人呢?」林玉樹道。
「違規視同退社,我們必須消除你的記憶。」
楊佳絳與胡思香相識一笑,林玉樹背脊發涼,這消除記憶的方式誰受得了。
「如果對方是血星塵怪物呢?」這正是林玉樹此行的目的。
「即使吸食血星塵,他們還是有一半是人類,我們不能動手。」楊佳絳道。
「但是我記得小苗出手了。」林玉樹道。
楊佳絳閉上眼睛,伸手壓住額頭,抑制暴露的青筋:「社長除了是非人族外,她同時也是布倫騎士團極東支部的第一位,我們無法動她。」
林玉樹一聽小苗是「非人族」,登時大吃一驚,不知楊佳絳說言的真偽,可以確定超自然防衛社除了魂棋之外,似乎尚有許多秘密。
他思索若是不能幫助昆吾,這己豈不是失信他人,這卑劣的行為他是不會做的。
「我……還不能入社。」林玉樹道。
「是嗎?」楊佳絳眼睛發亮。
胡思香嘿嘿詭笑,開始摩挲長劍。
「我會入社,但至少讓我完成答應昆吾的這件事。」林玉樹極重誓言,言出必行。
「你在跟我討價還價?」楊佳絳道。
「還有我記得劉蘇曾借給我典韋的魂棋與八荒幫人對抗。」林玉樹突然想起劉蘇曾助自己解圍。
楊佳絳異常嚴肅,審問起劉蘇:「你把子棋給了陌生人?」
劉蘇點頭沉默。
「子棋是什麼?用了後果很嚴重嗎?」林玉樹道。
「子棋由魂棋所生,若以宮廟神明便是所謂的分靈,若是持有子棋的你違規,魂棋的主人也要受罰的。」楊佳絳道。
「抱歉。」林玉樹沒想到自己害著了劉蘇。
「身為社長代理,布倫騎士團三席,我可以責罰你。」楊佳絳看著劉蘇。
突然一股女子聲音在門前發語:「我以正牌社長與布倫第一席的資格駁回。」
女子一頭金髮,長瀏海遮住了左半邊的臉,竟是小苗。
小苗赫然出現在社團內,與林玉樹初次見面穿著巍閣男制服不同,柔軟腰肢下連著女標準款式的藍裙。
「真是稀客。」劉蘇道。
「是你!」楊佳絳咬牙切齒,面對比自己更高階的小苗,她只能服從。
「你看起來不大甘願。」小苗道。
「我怎麼敢。」楊佳絳面無表情。
「我這人最公平了,布倫源自圓桌,我們投票決議。」小苗道。
「有什麼好投的,布倫有席次的只有你、我、劉蘇三人。胡思香與李雲軒都還沒有獲得資格。」
楊佳絳自知投票定會輸給小苗與劉蘇兩人。

蝕惡生肖 第6章

大前輩踏著輕巧的腳步在校園奔馳,時而跳至牆垣,時而躍至樹稍,貓科動物的矯捷特性在其身形一覽無遺。
沒過多久黃貓領著林玉樹來到了操場。
操場中間是一個足球場,外頭環繞著三千公尺的PU跑道,一圈紅繞著翠綠,足球場的草地茂盛,長至小腿也還尚未有工人修剪。
而劉蘇正躺在雜草之中。
大前輩望著林玉樹,喵了一聲。
「大前輩果然有靈性,等會雞胸肉雙手奉上。」林玉樹心服口服。
「喵。」大前輩坐在地上,百般無奈伸起前足往脖子抓癢。
林玉樹想喚醒劉蘇,伸手搖了搖他的身體:「學長!」
劉蘇不為所動,鼾聲依舊。
林玉樹抬高音量,搖晃的更加厲害。
劉蘇仍高枕而眠,彷彿進入了禪宗最高境界,已然入定。
林玉樹見不管怎麼樣都無法叫醒劉蘇,決定祭出大絕招。
大前輩貓眼一眨,退後十尺,因為她聞見了難以置信的味道。
林玉樹把自己的布鞋脫掉,將白色的臭襪子拿在手中接近劉蘇的鼻尖。
人身體最髒的部分莫過於腳,而林玉樹修煉站樁乃是由腳底出力,流出大量腳汗浸濕了襪子,更在密閉的鞋中發酵長達八小時,其嗅直逼頂級法國乳酪。
劉蘇不能忍受這臭味當場便起來,皺著眉看著脫下鞋襪的林玉樹。
「你襪子這不是空污法可以管制的,已經達到生化武器等級了。」劉蘇捏著鼻子用嘴巴呼吸。
「為了把你叫醒只好出此下策。」林玉樹道。
「這是下下之策,為人所不恥,聯合國應該訂出公約限制你襪子的行動。」劉蘇道。
「喔,是嗎?」林玉樹甩著自己的襪子。
「你是第二個敢用用下三濫手段叫醒我的人,那第一個人他的墳草已經長得比樹還高了。」劉蘇殺意旺盛了起來。
「下次改進。」林玉樹趕忙將鞋襪穿回。
劉蘇想到他不能對一般人動手只能作罷,抓了抓零亂的頭髮:「所以你找我有什麼事?」
「我想問那個有著典韋靈魂的象棋是什麼東西。」林玉樹道。
「入團體驗僅此一次,之後的資訊屬於社團機密。」劉蘇打著哈欠。
「是超自然防衛社?」林玉樹道。
「在巍閣的確是登記那個名字,也不知道當時的社長腦袋在想什麼?」劉蘇道。
「喵噢。」大前輩叫了一聲,眼神倨傲瞪著劉蘇。
「是是,名字取得好棒棒。」劉蘇似在回應大前輩。
「你能跟大前輩……說話?」林玉樹道。
「你一定以為我出現妄想才能與貓對話,但學弟我告訴你,沒事赤身裸體在校園跑來跑去的才是神經病。」劉蘇上下瞟著大前輩。
大前輩突然跳到劉蘇身上,用她的利爪在劉蘇臉上留下羞辱的印記。
劉蘇頓時倒地,手腳亂揮想把貼身攻擊的大前輩拍走。
大前輩在他身邊閃躲撲擊,將他玩弄於貓掌之間。劉蘇弄得十分狼狽,卻也拿大前輩沒輒,大前輩的靈活性甚至高出劉蘇許多。
林玉樹從此刻的劉蘇看不見當日對陣八荒幫眾的遊刃有餘,心裡對他的尊敬稍微下滑。
大前輩敏捷地從劉蘇臉上躍下,對著林玉樹與劉蘇喵喵叫,接著翹起尾巴昂首闊步離去。
「她叫你雞胸肉明天要記得。」林玉樹摸著被刮花的臉。
「你還真懂貓語?」林玉樹佩服道。
「說來話長……」劉蘇道。
「回歸正題,我需要能擊敗血星塵怪物的東西,我覺得那個魂棋能幫我們達成目的。」林玉樹道。
「抱歉只有社員能獲得魂棋的使用權。」劉蘇道。
「那我便加入超自然防衛社。」林玉樹道。
「我求你不要。」劉蘇眼神誠懇。
「為何?」林玉樹不解。
「我當初什麼都不知道就被捲入武將魂競,差點連小命都沒了。」劉蘇道。
「武將魂競?」林玉樹咀嚼著這四個字代表的意思。
「想成是用英雄之魂討伐墮魔之靈就行了。」劉蘇道。
「成魔……我越來越搞不清楚了。」林玉樹道。
「既然你要入團便先跟我來吧,別怪我沒說清楚。」
劉蘇帶著林玉樹走向社團大樓,正當林玉樹以為要左轉時,劉蘇卻往右手邊走。
「超自然防衛社辦不是在那嗎?」林玉樹指向身後。
「那是幌子,誰要將社辦放在古籍部與侍奉部中間啊。」劉蘇道。
劉蘇走到西南轉角的樓梯,毫不遲疑往下,到了底下一樓,林玉樹甚至不知道巍閣有底下室。
林玉樹跟在劉蘇身後,步行十尺後,周圍陷入一片漆黑。
林玉樹急忙想把曉華的手機拿出來做照明用途。
「不要開燈,你會把亡靈叫醒的。」劉蘇語帶嚴厲,手中點燃一只檀香。
「什麼亡靈,我記得巍閣以前也不是什麼亂葬崗,是座稻田。」林玉樹強裝鎮定,勉強微笑。
「你確定這裡還是巍閣?」
「你真愛說笑……」林玉樹見劉蘇一臉嚴肅噤聲不語。
劉蘇也不開燈,十分熟悉走在路上,林玉樹連兩旁都不確定有牆,兩人足足走了十分鐘有餘,也未達到社團辦公室。
林玉樹毛骨悚然,心想都走了十分鐘了,社團大樓直徑有這麼大嗎?
周圍除了兩人的腳步與呼吸無任何聲響,林玉樹只能憑檀香的些微火光證明自己尚未迷失在這詭異空間中。
突然前方風聲大作,馬匹嘶鳴不已。
「喀啦喀啦喀啦」馬蹄震地,顯是前方有人駕馬奔馳而來。
林玉樹驚訝:「這還有養馬?」
「一定又是李雲軒那個笨蛋魂棋沒煉好。」
劉蘇話說完,一匹黑色駿馬迎頭撞來,駕馬者手持如長槍的尖刃。
敵人準備將馬匹衝擊集中於尖刃,加上自己的臂力,一刺貫穿劉蘇的身體。
劉蘇左手握住長槍,人退後了五步,擋下衝擊。
「黃毛小子,爾力氣倒是不小。」
「被賦予車的能力是嗎?」劉蘇打量起這名騎馬武將:「放下長槍。」
「此乃丈八槊矛是也。」武將收起槊矛,為自己的武器正名。
劉蘇會意已明白敵人底細,躬身一拜:「張將軍息怒。」
「爾等對老子顏面動何手腳?」武將勒馬,矛棍拄地,槊矛整整高了馬頭兩公尺。
林玉樹見此人臉如黑炭,豹頭環眼,一張血盆大口, 從記憶中認出這名武將:「張飛?」
「爾認得老子?」張飛擺頭瞪向林玉樹。
「你跟我想像的差不多。」林玉樹道。
張飛怒目,懸馬回頭朝林玉樹刺出一矛,
劉蘇一個箭步擋在林玉樹身前,架開丈八槊矛。
林玉樹近看,才發現張飛身上鎧甲佈滿著金屬液體,像個未完成的泥塑品。
張飛此時因為降靈儀式重生,暫時寄宿在「不可識粒子」當中,只有部分肉體重現,大半身體因水銀般的不可識元素而發出淡淡的銀光。
「林玉樹往前跑,去社辦逃難。」劉蘇將檀香交給林玉樹。
林玉樹立馬逃跑,但因為練了一天馬步,肌肉疲倦的他實際上跑得非常慢。
約莫在黑暗中跑了五分鐘,身後的馬蹄與兵器勁風消失,林玉樹才停下來喘口氣。
此時林玉樹見到遠方紅點逼近,腳步聲急促踏來。
紅點逐漸變成紅光,紅光現形,赫然是一名身著巍閣灰藍色系制服的少年,他一手挾著蛇矛,一手持紅燈籠跑來。
燈籠照亮方圓二十尺,林玉樹才發現四周是根本沒有牆,令他害怕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魏閣男學生有著方臉大眼,神情甚是粗豪,他見林玉樹一人在此,便走近問道:「同學,你有沒有看到一個騎黑馬豹頭環眼的長鬍子鬼經過?」
「劉蘇學長在後面與張飛戰鬥。」林玉樹如實道。
「後面?哪個後面?這裡可大的很。」魏閣男學生比劃道。
「我也不知道。」林玉樹說不出個所以然。
「你怎麼會在這裡?」魏閣男學生問道。
「是劉蘇帶我來超自然辦公室。」林玉樹道。
「副社長親自帶人來社團,真稀奇。」魏閣男學生繞著林玉樹走了一圈,像在看某種稀有動物。
林玉樹被盯得渾身不自在。
「你們應該沒去神器庫或訓練室其他地方吧?」魏閣男學生道。
「沒有,我們應該是直接要到社辦。」林玉樹抬起手,指向他認為事社辦的 地方。
「你的檀香給我看看。」巍閣學生抓住林玉樹的手腕,細看他手中的檀香燃燒情形。
「怎麼了?」林玉樹不明所以。
巍閣學生連連點頭:「原來如此。」
突然另一名女子從黑暗出現:「你要到社辦?但現在門被結界封鎖了,任何東西都無法進入」
林玉樹見這名女子綁著馬尾,帶著厚度素的眼鏡,特別的是她周圍佈著綠光,一只碧綠的火焰如衛星般環繞旋轉。
「你們都是超自然防衛社團的人?」林玉樹道。
「我是社員107號李雲軒很高興認識你。」
「胡思香。」馬尾女子漠漠道。
「既然設下結界,你孤身在外也危險,跟著我們吧。」
「要回去張飛那?」林玉樹心怯。
「副社長要他來社辦,便是擔心他在原地有危險,我們又帶他去,不是本末倒置嗎。」胡思香道。
「要不然你帶他去社辦把結界解除。」李雲軒道。
「不就變成換我做白工嗎?」胡思香罵道。
「那我們去,你負責守著他總行了吧。」李雲軒道。
胡思香點頭,兩人直接架著林玉樹,把他的手中檀香前舉,迅速地往劉蘇所在地奔去。
李雲軒來到戰場,不假思索跨步高躍,蛇矛往張飛背心凌空重劈。
張飛雙腳往馬腹一夾,黑馬轉身正對李雲軒,張飛挺起丈八槊矛凌厲還刺。
這一刺,曾穿透無數士兵的甲冑,貫穿他們的心臟。
李雲軒面對力可萬鈞的突刺,只能橫架蛇矛退後。
「毛頭小子再來幾個,老子亦無懼。」張飛挾槊,英氣凜然。
「李雲軒你這混帳,在棋中加那麼多不可識粒子是要死啊。」流蘇破口大罵。
「副社長你也知道,加的越多越能完整重現魂魄當世的能力啊,史書記載:羽、飛萬人之敵也。我想重現這號英雄人物啊。」
「踐踏老子尊嚴,爾等只有一條死路。」張飛丈八槊矛武起勁風,眾人衣帶欲飛。
林玉樹在戰場遠方觀戰,對著突如其來的戰鬥甚是好奇,向一旁的胡思香問道:「我知道張飛粗獷剛烈,但他生氣總有個原因吧?不可能無緣無故發那麼大火吧。」
「張飛身前乃是被部下斬首獻給吳國,故死而有怨,魂魄亦帶怨恨。」胡思香侃侃而談。
「原來是有怨啊,可是我看張飛本來還好好的,我說他模樣好認,他就動怒了。」林玉樹道。
「同時李雲軒也讓張飛照了鏡子。」胡思香道。
「照鏡子?」林玉樹道。
「鏡子能照出事物在光影下的樣子,但英靈在現代被召喚出來是不可能遵照他身前的模樣。」
「那會呈現什麼樣子。」林玉樹道。
「以前的魂棋是依照演義小說和戲曲等民間藝術,現在就是影視與動畫顯現出來的樣子。」
「怪不得我一眼就能看出呢。」林玉樹道。
「轉生魂魄認知到自己在現今眾人的形象改變,文質變粗勇,善良轉惡煞,性轉等諸如此類,這對他們鞠躬盡瘁而言是一大恥辱。」
「所以不能讓他照鏡子,明白了。」林玉樹道。
「可李雲軒這白痴偏偏硬要讓張飛佩蛇矛。」胡思香嘆氣。
「怎麼個硬要法?」林玉樹道。
「要能使用魂棋首先要得英靈的認可,最直接的方法莫過於打敗他。」胡思香道。
「喔!這麼高難度。」林玉樹道。
「如果真要以武力獲得認可,對抗傳說級的武將,通常都是要用圍毆的方式,但是也有英靈能透過喝酒,理性勸降的方式收歸己用。」胡思香道。
林玉樹心想典韋幫助自己,好像也是因理念認可了他。
「但為啥說是硬要呢?張飛不是用蛇矛嗎?」林玉樹道。
「你真以為那波浪曲線的蛇矛是張飛的武器?」胡思香道。
「難道不是嗎!」林玉樹驚道。
「槊矛是更適合於馬上騎兵的衝刺武器。」胡思香開始詳加說明。
蘇軾《前赤壁賦》詩云:「釃酒臨江,橫槊賦詩,固一世之雄也。」
李思香搖指著張飛,他正以丈八槊矛與劉蘇與對陣。
一吋長,一吋强。
丈八槊矛足足有四公尺,棍身堅硬,使中華兵器技術的結晶,因為一支所造不斐。
戰場之上,奪槊視為戰功。
其中唐名將「尉遲敬德」擅使槊,奪槊還刺之技無人可及。
此時張飛有著不可識粒子強化槊矛,運用最新得到「車」之棋魂力,駿馬難以迴轉的缺點被彌補,駿馬來回無限衝刺。
劉蘇縱使能擋住張飛之力,也近不了張飛半尺。
「沒辦法了,用魂棋。」劉蘇疾呼。
李雲軒正等著劉蘇這句話,縱步跳離張飛的攻擊範圍,來到林玉樹的身旁。
此時只剩劉蘇一人與張飛纏鬥。
李雲軒從一只黑色錦囊中拿出魂棋,用力把「包」棋捏碎,不可識粒子飄散。
「李廣射石。」李雲軒高聲長嘯。
「矢乃飲羽。」另一股聲音回應。
棋子散落的金屬液體迅速包覆李雲軒之手,大幅強化其膂力。
李雲軒轉起手中長矛,胳臂大力拉開,逐漸放慢放慢…
手臂逐漸蓄力,如緊繃之弦。
李雲軒奮力將蛇矛投擲出去。
「石虎射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