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4月7日 星期六

蝕惡生肖 第14章

儘管林玉樹想要說話,無奈全身氣力被真氣所榨乾。
嘴巴微張,卻一個字也吐不出。
否則林玉樹真想問楊佳絳為何穿得如此清涼養眼。
她突然現身與雷電之姿都是次要問題。
一個小時前,林玉樹以心電感應的能力與楊佳絳取得聯繫。
但卻因怪物的襲擊而被迫切斷通話,楊佳絳擔心林玉樹的安危,心中焦躁不已。
楊佳絳挾住長槍,也不換下熱褲與細肩帶內衣,只穿了軍靴便從閨房窗戶躍出。
直接捏碎了魂棋,霎時雷神附身。
速度風馳電擎,所行之處,雷聲電光大作。
她憑藉強化過精神感知先到了林玉樹斷訊之處「霓裳酒吧」。
現場設下層層封鎖線,消防隊搶救傷患,酒吧內只剩斷簷殘壁,店招牌搖搖欲墜。
只聽轟隆雷聲,楊佳絳出現在店內,嚇了消防隊員一跳。
這是霓紅域,此刻楊佳絳的裝扮雖是火辣的代名詞,但在紅燈酒綠的夜店區仍屬正常。
除了手中一柄兩公尺的長槍,實在引人注目。
楊佳絳見到了血星塵變異後的怪物咽喉被刺了一個洞,雖不知道原因為何,但肯定有其他高人在場,林玉樹或許已逃過一劫。
楊佳絳舉目不見林玉樹下落,便跳上一座二十六層高樓的頂層,聚精會神,不斷地想與林玉樹聯繫。
林玉樹遲遲不回應楊佳絳。
直道他被昆吾粗魯地衝破諸身穴道,下意識產生負面反抗之意,頓時被楊佳絳所感應。
楊佳絳運起自身魂棋的特殊技能「千里眼」。
親眼目睹了,林玉樹身中昆吾數記綿掌。
在第三者的眼中就像是昆吾在攻擊手無缚雞之力的林玉樹。
楊佳絳以為林玉樹生命有危險,化身閃電,飛身奔來。
行徑上的路燈與行道樹被雷電集中,火苗燃起。
一步跳上昆吾所在的頂樓加蓋。
雷聲隨著她的怒意而騷動不已。
「放開他!」楊佳絳手中長槍霹靂作響。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是要幫他。」昆吾道。
「我親眼見你對他動手,而且我也聽見林玉樹求救的心電感應。」楊佳絳道。
「他求救於你?」昆吾道。
「內心是不會欺騙人的,他確實感強烈的劇痛。」楊佳絳與林玉樹心靈相同,感同身受,亦為他做打算。
「痛苦只是過程,待療程結束定會煥然一新。」昆吾道。
「你說這攻擊內部經脈的行為是療程?」楊佳絳道。
「我有經過本人同意。」昆吾大拇指比向林玉樹。
林玉樹身體虛弱,無法對外界回應,嘴巴微張,只差沒流出口水。
他向楊佳絳眨了眨眼,示意昆吾所言不假。
楊佳絳無視林玉樹的眼神,直接霸氣宣佈:「我是他的直屬棋魂師,有資格在他本人犯傻的情況下,干涉他生命身體的安危。」
昆吾正待反駁,楊佳絳雷槍消失。
雷光一閃,長槍射向後方牆壁。
昆吾左半邊被雷風掃中而發麻。
「你若不遵,我只好用強。」楊佳絳下了最後通牒。
「你這人蠻橫無理,我為何要服你。」昆吾道。
兩人劍拔弩張,戰鬥一觸即發。
昆吾放下林玉樹身軀的剎那,疾箭步衝出。
他知道楊佳絳強悍,既投擲雷矛表明敵意,也無須手下留情。
震腳還未踩地,楊佳絳突施橫踢,霎時將昆吾擊飛。
「急什麼,我尚未解除雷神狀態,若我有意攻擊,你連全屍也無。」
昆吾被踢飛,胸口遭擊中,像是被鐵鎚重襲一般疼痛。
他無法相信楊佳絳竟擁有著驚人的實力。
楊佳絳踢擊的勁道直追血星塵怪物。
更別提任何物理現象都不能解釋楊佳絳週圍的奇異雷電。
楊佳絳輕踏地面。
「神鐵匠之子,持有雷神火的第三人啊,吾敵已不存。」
詠唱結束,楊佳絳軍鞋附著之不可識粒子登時化為沙塵。
雷槍之騷動嘎然而止。
只殘存些許靜電在鞋底。
布倫騎士不能對凡人出手。
但保護領地與團員乃是騎士使命。
同時楊佳絳身為林玉樹的棋魂師,不會眼睜睜地看自己的「隨從」死去。
騎士共有六大階層:武勇、識經、精神、領導、誓約、大師。
最初階是武勇騎士,而成為騎士的現決條件便是先成為隨從。
胡思香與李雲軒目前都還是楊佳絳的隨從。
雖然林玉樹創造「實習團員」一詞,藉此遊走在騎士戒律邊緣,但若真正拜在楊佳絳門下,便是初心的騎士隨從。
楊佳絳將神級魂棋狀態解除,準備赤手空拳與昆吾搏鬥,把林玉樹解救出來。
「再來過。」楊佳絳向昆吾招手。
昆吾大吼一聲,再度邁步向前。
兩人纏鬥拆招,竟是楊佳絳佔了上風。
楊佳絳雖解除了魂棋,楊佳絳的速度與力氣仍在昆吾之上。
反觀昆吾方才在霓裳酒吧經歷一場惡戰,又因為朝林玉樹輸入內力,身體狀況不佳。
楊佳絳亦不留情,衝拳破空朝昆吾襲來。
昆吾發現楊佳絳身法有著形意拳的影子。
或者說是形意拳的前身「槍法」的架式。
但在楊佳絳的每一拳一腳中並不侷限於槍法的框架,靈活變招,抓住縫隙遞招。
昆吾正準備以猛虎硬爬山強開攻勢。
楊佳絳槍拳鑽出。
昆吾見槍拳凌厲,不敢硬擋,急忙側身閃躲。
僅一記槍形便讓瓦解昆吾攻擊。
楊佳絳征棋無數,力戰許多古代武將。
百戰後,精於槍。
武將魂納為棋後,磨練不下千回,槍藝更加精湛。
諸多騎士間盛傳,楊佳絳其槍技通神。
林玉樹倒臥在地,見兩人相鬥,知道必定有一方會受傷。
而且很大的機率是昆吾會身受重傷而敗。
他急欲爬起身,卻是連一根手指也動彈不得。
林玉樹正兀自乾著急,突然自己想到能與楊佳絳心電感應。
身體雖虛弱,但精神層面因為泡過藥酒而處於亢奮狀態。
但亢奮與精神集中是兩碼子事。
林玉樹也不知道如何提高精神的感應力,只好心中一直反覆罵著:「楊佳絳你這白痴,不要在打了……」
但楊佳絳仍不為所動。
也不知道是楊佳絳沒感應到,還是聽見後仍執意要戰鬥。
林玉樹心想用罵著既然沒用,不如以其他的方式增加精神力。
只見楊佳絳身影婀娜多姿,底褲包裹的臀部飽滿誘人,修長的玉筍腿穿搭著軍靴,簡直是絕配。
林玉樹瞇著眼睛,想判斷楊佳絳穿的究竟是熱褲還是內褲。
雖著戰鬥越演越烈,林玉樹逐漸想歪,腦中充滿邪惡的思想。
剎那間,戰鬥停止。
槍也從牆上消失。
下一秒鐘,楊佳絳站在林玉樹的身上,將槍尖對準咽喉。
「你好大的膽子,竟傳給我那些東西。」 楊佳絳勃然大怒。
「女俠饒命。」林玉樹以心電感應求饒。
正如林玉樹預期,楊佳絳感受到了林玉樹汙穢思想。
此舉完全吸引了楊佳絳所有怒火。
沉不住氣的楊佳絳登時拋下與昆吾的戰鬥,轉而攻擊林玉樹。
「有任何遺言嗎?」楊佳絳槍尖充滿決心,意圖為民除害。
「你不是來救我的嗎?」林玉樹苦笑。
「我為何要救一個思想齷齪的色胚子。」楊佳絳道。
「我是你的徒弟啊,師傅。」
「我沒有思想骯髒、齷齪、下賤、下流、無恥、邪惡的痴漢弟子。」楊佳絳軍靴踩著臉頰。
「你實在太褒揚我了。」林玉樹臉頰被踩,總覺得有某種東西覺醒了。
「你就是。」楊佳絳道。
「妳怎麼能因為一個人的思想就下定論。」林玉樹道。
「異端學說,思想害民,該殺。」楊佳絳道。
「我沒有要發揚光大的意思,我已悔過,要知道人性本惡,人類需要依靠教化來感化我們的內心。正因如此,我需要騎士的精神,來端正我的思想……」
林玉樹字字鏗鏘有力,發自肺腑。
因為是心電感應,楊佳絳也知道林玉樹所言不假,是有意悔改。
豈紙林玉樹突然話鋒一轉。
「試問是一個正常的男性,看到沉魚落雁大美人的豈能沒有任何妄念,要怪只能怪你長得太漂亮了。」
楊佳絳聽到林玉樹稱讚自己,心中不悅消了一大半,不知該拿林玉樹如何是好。
林玉樹雙管齊下,雖然後者極近於拍馬屁 兩邊說的都是不爭事實。
楊佳絳身為巍閣高中十二金釵之首,姿色艷冠群芳。
雖然體重應該是洪凌翎更輕,在身材上可能是小苗較纖細些,魏清姸的胸部更來得更豐滿。
但楊佳絳外貌絕對是個完美的女人。
除了個性……
「所以你眼下之意,說我是個身材不瘦,胸部又小,個性又壞的完美女人?」楊佳絳道。
差不多。
「看來,你真的想走完一次奈何橋。」楊佳絳道。
等等……你都聽見了。
「你說呢?」楊佳絳更加用力以靴底踐踏林玉樹。
林玉樹與楊佳絳心念緊緊聯繫,但他不懂控制,自然一字不差全傳達楊佳絳身上了。
楊佳絳本已消怒,聽到林玉樹褒貶自己與其他女人的形容,火氣再度飆升。
「不是說你胖,我說的是減一分太瘦,增一分則太肥的穠纖合度,外貌完美的女人。」林玉樹急忙解釋。
「外貌完美,個性卻不好的女人……」楊佳絳道。
女人最忌諱「比較」,這妒火燃起來,無法可滅。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說我是個空有外貌花瓶?」
楊佳絳仍糾結著幾個詞,語調幽怨。
「就個性屬於屬於……傲嬌系。」林玉樹一時想不到好的臺詞,直接將楊佳絳冠上傲嬌之名。
「我才不是傲嬌。」楊佳絳嘴一扁,立刻反駁。
「沒關係,別害羞,我喜歡傲嬌屬性。」林玉樹道。
楊佳絳聽到林玉樹說喜歡自己傲嬌的個性,又對自己外貌讚賞有佳,不就是說喜歡自己的全部嗎。
她靦腆別過頭:「我才不是……傲嬌。」
昆吾在一旁完全不曉得兩人在演什麼默劇。
卻看楊佳絳敵意全消,推測應該是林玉樹使用了什麼迷魂大法。
昆吾眼見時間一分一秒流失,藥酒強化身體的療效也隨之消逝。
「小姐,你可以將林玉樹交給我嗎?」
楊佳絳收斂心神:「不可能。」
「我是要幫他打通奇經八脈。」昆吾解釋。
林玉樹也在楊佳絳腦中幫腔:「昆吾是好人,雖然蒙古大夫了些,但真的是想幫我。」
「我倒是要看看你葫蘆裡賣什麼藥。」楊佳絳從林玉樹身上走下。
「不是葫蘆是甕,這裡有九缸藥酒。」昆吾指著九個老甕。
楊佳絳嗅了嗅酒香:「這是還未完成的玄天碧霄酒。」
「你識得這藥?」昆吾詫異。
「地牛一族千年目標,創造最強的武者,贏得獸族大戰。」楊佳絳道。
「什麼地牛?大戰?」昆吾不解這幾個奇怪名詞。
「你姓蕭?」楊佳絳問道。
昆吾雖已捨姓,但本身的確原為蕭氏。
被楊佳絳道出原姓,昆吾心中無比驚訝。
「你怎麼知道?」
「蕭劉兩姓乃是地牛千年命運之凶。」楊佳絳道。
「蕭與劉?」
楊佳絳開始娓娓道來一個上古傳說。
應龍染瘴氣而西去,華夏龍族無首,天下大亂。
瘴氣並不只感染應龍一人,瘟疫蔓延,龍族紛紛死去,其在九州勢力銳減。
唯有倚靠棋魂武士擅長淨化的「劉織」。
人稱「眷龍者」劉織。
劉織在碧落谷竭盡所能想維持龍族血脈,卻僅可控制住體內瘴氣。
然而地牛族首領「蕭昭明」見機不可失,意圖偷取龍族強大能力,來讓自己部族獲得大戰的勝利。
但劉織在山谷週圍設下六合結界,其他獸族只要接近劉織地域十里便會被發現。
唯一進出地域不會被察覺異狀的只有人族。
劉織是魂棋武士,大戰時人類一方的代表。
魂棋武士不會傷害任何人類,人類自然也能隨意進出碧落谷。
谷中居住了許多奇人異士,但有更多是流離失所的一般人。
碧落谷憑凡人的體能是無法輕易進入的,谷外又有迷魂暗林,走進暗林內百尺便會迷失方向。
若無劉織的指引,凡人要進入碧落谷難如登天。
而蕭昭明並不放棄,收養了一名人類孩子,親自把他養大成人,悉心訓練以利於臥底潛伏。
這孩子沒有名字,地牛族只喚他作「牛郎」。
牛郎十八歲後被蕭昭明派去碧落谷打探龍族末裔的消息。
但牛郎的行蹤卻被劉織的養女「姬織女」發現,更當場看穿牛郎的來歷。
姬織女是羽族公主,因羽族內部王位之爭而淪落在外。
劉織知道羽族翅膀對於淨化瘴氣有神效,同時也是因為故人之託而收留羽族孤兒。
姬織女抓住牛郎,直接向劉織表明其身分。
劉織仁慈,不作他罰,直接將牛郎放走。
牛郎鍥而不捨,屢次闖入碧落谷,可每次都讓姬織女攆出谷外。
最後牛郎竟對姬織女產生情意,兩人在碧落谷結為連理。
人類是極其特殊的種族,因為體、智、靈力皆不如其他部族,但其以強大的適應與繁衍能力居冠。
人可以與獸族產生具有生殖能力的後代,而其子嗣獸族的基因會被隱藏,只有少數能具備獸族特性。
牛郎與姬織女兩人生出了一男一女兩個小娃。
牛郎知道蕭昭明雖性子蠻橫火爆,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自己遲早必須要面對他,便直接攜妻兒到地牛部落內拜訪請罪。
蕭昭明卻盛情款待牛郎,詳細問著姬織女的身世,還信誓旦旦說願意幫姬織女到羽族說情,讓其能夠回族內探親。
牛郎待了地牛部落一個多月,姬織女催促著牛郎回谷,見蕭昭明無意責怪自己,便恭敬謝恩,妻兒四口打道回府。
蕭昭明隨後確實也去羽族部落,與首領「洪紛飛」暢飲,提及了王族的姬織女此時在碧落谷。
洪紛飛為了保住自己王位,派出鵲衣部隊去碧落谷抓拿姬織女。
他更打聽到在七月時龍族體內瘴氣最為嚴重,將專心散毒,而無法回應外界。
七月流火,心宿西墜。
劉織與羽族鵲衣軍戰鬥,兩軍殺了六日六夜,也未能分出勝負。
羽衣滿地,血流成河。
在第七天夕陽時分,地牛族打著救駕的名號壓陣而來,踩著鵲羽所搭的橋樑闖入碧落谷。
然而蕭昭明卻帶大軍圍住了龍廬,意圖強取龍之精血。
龍族不甘示弱,拖著毒瘴攻心也要捍衛碧落谷居民。
霎時風起雲湧,大地變色,滿谷落雷,雷聲轟隆持續到了凌晨。
羽族元氣大傷,地牛族首領蕭昭明身中千雷戰死。
龍族雖保全了居民,但因急催真氣,毒瘴蝕心,毒血揮灑大地。
碧落谷成了毒瘴之境,毒霧終日環繞,千年不散。
九州之世已無龍族。
劉織帶領著子民躲過瘴氣,遂隱居於市,不再過問獸族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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