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便是想要這劍上龍血的第三種人？」林玉樹語中充滿敵意。
「沒錯。」曉華坦然，絲毫不掩飾想要劍的慾望。
「那麼你也有可能是殺害蕭曉漣的兇手。」林玉樹瞪著曉華。
「有可能，但不是我，否則我也不會想要來幫你。」曉華道。
「那會是誰？古董商、騎士團、血族？」林玉樹喃喃道。
「至少還有一方勢力。」曉華道。
「誰？」林玉樹急問。
「龍之子生物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曉華道。
「他們想要這把劍的理由是什麼？」
林玉樹隱隱覺得龍之子公司有些蹊蹺，有著私人武裝部隊，更襲擊八荒幫的毒窩，但他不知道這公司的任何底細。
「依然是龍血。」曉華道。
「他們也想控制龍群？」林玉樹道。
「他們要運用現今的生物科技重現千古王者，應龍。」
林玉樹瞠目結舌，沒想到如今科技進步神速，竟想複製出上古龍。
而且聽曉華的意思來看，應龍並非侏羅紀的恐龍，也不是西方守護財寶的飛龍，而是中國神話色彩的龍族。
這龍族似乎在從前是能夠幻化成人形的，雖不知道什麼原因而失去變形的能力，但人形的龍族，若在中國便是受命於天，乃是天之驕子。
而這十二獸族大戰，有了應龍參戰，毫無疑問是龍族將得到勝利。
龍之子是知曉世界真相的而在運作的公司。
「依你所見， 古董商、騎士團、血族、龍之子公司這數方勢力誰是真兇。」
曉華富有深意地微笑：「騎士團。」
劉蘇、小苗、楊佳絳甚至是姬凌歌對林玉樹皆有救命之恩，雖然聖喬治的魂棋確實有巨大影響力能撼動教團，但林玉樹直覺仍是不肯相信。
林玉樹既然已知道嫌疑人，他自會憑能力去弄清楚真相，向曉華下了逐客令：「好，你可以走了。」
「我還不行走，莫要忘了我是來幫助你的。」曉華道。
「你又有什麼好主意能幫我們活捉粉哥？」林玉樹道。
「所以你答應我了？」曉華問道。
「你說我不能拒絕，只好答應啦。」林玉樹道。
「血族禮儀中若無主人的邀請，我們實際上也不能干涉人族的事。」曉華道。
「什麼？」林玉樹不曉得這血族繁瑣的規定，覺得被曉華擺了一道。
難怪曉華不直接去找八荒幫，原來是有這一層的戒律。
吸收人類作為眷屬，恐怕也是這一層規定的保護措施。
「謝謝你給我干涉臺灣地下勢力的權限。」曉華道。
「誰給你這權限啊，我們是要綁架粉哥而已。」林玉樹道。
「你們拿下八荒幫，應付其他地下勢力不過是遲早的事。」曉華道。
「事情結束，不就功成身退嗎？誰還要淌這渾水。」林玉樹道。
「八荒幫旗子底下的霓紅域在全臺北油水最多，沒了粉哥會大亂的。」曉華道。
「不就八大行業蛇鼠一窩，乾我屁事。」林玉樹嗤之以鼻。
「我們先不談這個，讓我看你們原本的計劃。」曉華道。
林玉樹把魏清姸的計劃表與高爾夫球場的地圖交給了曉華過目。
曉華接過計劃圖表，細細端詳流程脈絡，連連點頭，忍不住讚嘆：「這暗殺計劃很完美。」
「可惜我們不是要暗殺粉哥。」林玉樹道。
「我已經有個底了。」曉華將計劃書換給林玉樹。
「那麼快？」林玉樹道。
「昆吾呢？」曉華道。
「他是純德高中的不能入校，現在大概在正門口等我。」林玉樹道。
「去找他，我要交代計劃。」曉華道。
林玉樹心想自己苦思一天也無解套的方案，竟讓曉華不到一分鐘就想出對策，兩人的才智竟有如此大的差距。
他感嘆一聲，將失敗的計劃草案丟進垃圾桶，收拾書包與曉華、洪凌翎一齊前往去校門找昆吾。
曉華途中打了數通電話，與人談幾筆大生意。
昆吾一見到林玉樹身後站著曉華，立即意會到林玉樹肯定與曉華達成某種協議，劈頭就痛罵林玉樹。
「你怎麼能相信這老奸巨猾的鼠輩！」
林玉樹心想血族是十二支之首「子鼠」，這鼠輩運用得還真貼切。
「我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林玉樹心虛道。
「你的傷是早上留下來的，你根本沒和他動手吧。」昆吾一眼看透。
「動手是有，我被秒殺。」林玉樹坦承，雖然是因為自己大意才讓對方有機可乘。
但實際答應曉華的原因，是被曉華的話術所騙。
「我們不需要你。」昆吾道。
「一旦達成協議，就不能毀約，八荒幫的事我插手定了。」曉華道。
「你不肯收手？」昆吾道。
「就算不跟你們，我此刻也能照我的意思行事。」曉華道。
昆吾皺眉，曉華這人無法無天，與其讓他在霓紅域中胡搞瞎攪，不如把他壓在自己腳下，避免他失控。
「好，我跟你結盟，但你做的每件事都要先問過我。」昆吾道。
「這自然不在話下。」曉華一口答應。
「我沒空理你，我明天還有計劃要施行，你最好別阻礙我。」昆吾道。
「我已經研擬好綁架粉哥的計劃了。」曉華道。
「林玉樹居然告訴你了！」昆吾震驚，頓了一頓：「我倒是要看看你有何高見，你若是把我與昆吾當成棄子，我便要你好看。」
「你與林玉樹都對我有用，我是不會輕易丟棄的。」曉華道。
林玉樹沒好氣道：「還真是謝謝。」
「快說計劃！」昆吾道。
「我們偽裝成客戶與桿弟，一樣在第九洞時動手。」曉華道。
「怎麼偽裝，把員工與客戶敲昏？」林玉樹道。
「我剛剛把高爾夫球場與一家建設公司買下來了。」曉華道。
林玉樹掩住因驚訝而闔不起來的嘴，難以置信曉華的驚人之舉。
這種電影才會出現的富翁橋段居然在現實中上演了。
怪不得曉華能夠立刻想出對策，因為林玉樹缺乏曉華所擁有的資源「金錢」。
林玉樹不是沒想到偽裝成內部人員，只是時間只有一天，如何也不能面試應徵成功。
除非你就是老闆。
曉華不只買高爾夫球場，連建設公司都買下來了，灑下金錢，佈置相當周全完善。
林玉樹遇上這等手段，只能望塵莫及。
「你什麼時候買的？」林玉樹道。
「五分鐘前。」曉華道。
昆吾也不禁佩服曉華的大刀闊斧，看來相當在意對於這計畫的執行成功與否。
曉華當然在意，血族入侵幫派，他捉住了粉哥，等於是接收了八荒幫的地盤。
而那把聖喬治的佩劍下落的線索很有可能在粉哥的嘴中能夠套出。
他更要靠這計劃擄獲昆吾的心，讓地牛後裔的昆吾能夠為己所用。
一切都是為了日後的大戰鋪路，為了向高高在上的血族皇室復仇。
「你究竟有何目的。」林玉樹道。
「事成後，我要那把聖喬治之劍。」
聖喬治佩劍的價值遠遠超過高爾夫球場或建設公司。
若能控制龍群，攻下一座國家不費吹灰之力。
「劍什麼的本來就不是我的所有物，若還沒熔在車子裡，你大可拿去。」
林玉樹聳肩，他最看重的只有自己與林玉樹的性命，其二是整件事情的真相。
「這個叫魏清姸的少女很聰明，她的計劃可以沿用，即使八荒幫背後有血族，白日也難起作用。」
「誰扮客戶與桿弟？」林玉樹道。
「我當客戶，是我買下建設公司，不由我出面太奇怪了。」
洪凌翎連忙跪叩：「萬萬不可，高爾夫球場的日曬嚴重，一不小心就會傷到你。」
「我親自出馬，這也是為了讓昆吾安心。」
洪凌翎惡狠狠盯著昆吾：「殿下要是出事，我第一個殺了你。」
「他若真的是為了所有人的安危著想，我不會讓任何人動一根寒毛。」
相反的，若曉華出手想要對他們不利，昆吾立刻就會把他拖到太陽底下炙燒。
「昆吾你不行偽裝，你的樣貌恐怕一下子就會讓八荒幫認出來，你在第九球嶺等我們。」曉華道。
「便由我來繼續擔任殿下的貼身保鑣。」洪凌翎道。
「不行，由林玉樹擔任。」曉華道。
「為何，他只是個人類，我不放心。」洪凌翎道。
「他的武功有所進步，你看不出來？」曉華道。
洪凌翎橫眼瞪向林玉樹，殺機一現，瞬間出手襲擊林玉樹的咽喉要害。
林玉樹這次早有防範，左手搭住洪凌翎的手腕，右手頂肘衝出。
只見寒光一閃，洪凌翎拔出傘劍。
但林玉樹的手肘已先頂住了洪凌翎胸部，嬌嫩乳峰之下，便是她的心臟。
林玉樹停止動作，勁未貫通於肘。
他們只是過招，不是搏命。
洪凌翎已然拔出劍，刺穿要害與林玉樹心臟攻擊相比，仍是持有武器的洪凌翎
林玉樹不在乎輸贏，只懊悔他怎麼出的不是爪或掌，這樣他就可以攫取那制服底下的柔軟堅挺……
咳咳……他若出掌或是出爪，臂能直伸，可以早一步分出勝負，洪凌翎甚至來不及拔劍。
頂心肘是八極小架的蹬腿突進的第一招，能夠急速縮短雙方距離，這招對於剛領悟步伐與站樁的林玉樹甚是實用。
一遇危難，下意識使出這招要與敵人貼身搏鬥。
這是林玉樹苦練一個多月八極小架的肌肉記憶。
若是思考後才出招，身法登時慢了一秒，那時連洪凌翎的衣角也沒碰到，便會被持劍架住脖子。
若是能下意識做出完美的抉擇，那時林玉樹才是真正有所小成。
「比凡人強，但還是太弱了。」洪凌翎憤憤不平，收劍入傘。
林玉樹暗自吁了口氣，幸好洪凌翎只在意兩人的武功，不在意胸部被摸。
「還是換人吧，我來當桿弟。」林玉樹自告奮勇。
「高爾夫球的術語你懂嗎？什麼是標準桿？」曉華道。
「我回去google加上維基百科沒問題的。」林玉樹道。
「一個黑道與建設公司打球，然後你派一個菜鳥跟在身旁？」曉華道。
「你說得有理。」林玉樹道。
洪凌翎懦懦道：「殿下，我也不懂高爾夫球，恐怕也難勝任。」
「女球僮只要保持燦爛的笑容，會不會術語沒差。」曉華道。
「洪凌翎？ 燦爛笑容？哈哈……」林玉樹與洪凌翎同班兩年從來沒看過她笑容燦爛過，想到此處忍不住大笑起來。
昆吾莞爾，他也無法想像洪凌翎燦爛的笑容。
「我可以。」洪凌翎性傲，不肯服輸。
「那你試試。」林玉樹準備看好戲。
洪凌翎勉強笑了起來。
嘴角揚起，露出一排潔白整齊的牙齒，臉頰肌肉卻糾結彆扭，上唇僵硬不住顫抖。
漂亮臉蛋凝聚出惡魔的笑容。
那笑容活像是被刑求的犯人，佯裝無事，而神情卻依然帶著痛苦。
眾人見了也不禁退後半步。
「別氣餒，你嘗試過了！」林玉樹拍了拍洪凌翎的肩膀。
「你不笑還是長得很漂亮，計劃還是會成功的。」神經大條的昆吾也安慰道。
「你們……」洪凌翎又羞又，瞬間便已出手，架了林玉樹一記拐子，賞了昆吾一拳。
速度之快，連昆吾也沒有防備。
昆吾小腹吃痛，他講的明明是事實：「為什麼連我也遭殃。」
「你不懂，事實有時更殘酷。」林玉樹嘆氣，絲毫沒學到教訓。
洪凌翎再度攻擊這兩位異常有默契的八極傳人。
曉華直奔結論：「我與林玉樹是建商與保鑣，洪凌翎是球僮，昆吾埋伏。」
「遵命。」洪凌翎眼神堅毅。
「第九洞也與籬笆接近，直接將逃生用的車子停在附近。」曉華道。
「了解。」昆吾點頭，決心去租台越野車，方便在山區移動。
「你們有何種武器？」曉華道。
「除了這袋子裡的步槍手榴彈，還有幾把手槍與血星塵。」
林玉樹刻意隱藏自身有典韋子魂棋，若遭曉華背叛或其他變故，面臨緊要關頭時能使用魂棋脫身。
「血星塵不能亂用，否則會與血的主人產生聯繫。」曉華道。
林玉樹點頭，這等毒品他當真不想碰。
「我與洪凌翎不需要武器，你與昆吾分配吧。」曉華道。
職責分配完成，剩下的就是器具裝備的打點。
□
隔日6:30，眾人昨晚搭乘昆吾駕駛的越野車來到原溪山區。
洪凌翎為了不拖累眾人，徹夜研讀高爾夫球專業知識，大概只有喪失意識約莫50分鐘。
她以清水洗臉，喝下二瓶咖啡與red bull的提神飲料，換上迷你短裙，露出修長白皙的美腿。
林玉樹心中暗嘆洪凌翎有誠意，沒笑容就用身材掩飾身分，果然高招。
昆吾則早一步先去第九洞果嶺埋伏。
林玉樹換上筆挺西裝，打上領帶，戴上墨鏡來遮住臉龐的青澀，一身漆黑裝扮。
不知何時西裝與領帶已變成殺手保鑣的代名詞。
曉華則是先換上了休閒的polo衫，他是來打球，不是來耍帥的，但還是看得出一身的講究。
高貴之人即使變成乞丐，依然不掩典雅氣質。
曉華除了戴上手套，還擦掉了三罐抗UV紫外線的防曬乳。
洪凌翎走到林玉樹身旁，慎重囑咐：「傘一刻也不能拿下，你明白嗎？」
「那我要怎麼戰鬥？」
「我與昆吾兩人應付數人即可，你的本分就是保護好曉華。」
林玉樹點頭，但還是攜帶手槍於後腰，以備不時之需。
一切準備就緒，只需要等待獵物進網。
時間來到是7:10分，高爾夫球場員工陸續上班，曉華身為新任的高爾夫球場主人，親切地與經理握手示好，囑咐員工一切規章照舊，薪水則調漲10%。
員工聽見薪水調漲，每一個都心情愉悅，樂於見到老闆換人做。
曉華只有一個要求，希望員工對外供稱他已經持有球場一段時間。
女性職員看見老闆不只有錢，還是個混血帥哥，忍不住交頭接耳，比賽看誰能先成為球場的女主人。
然而她們一看見身材火辣的洪凌翎都相形見絀，紛紛打起退堂鼓，但仍有不少年輕具姿色的女職員一直網曉華身上磨蹭。
曉華發揮出英國紳士風格，彬彬有禮地婉拒女職員的好意，反而讓更她們瘋狂了。
男員工則是一邊努力擦乾口水一邊向洪凌翎大獻殷勤，帶她介紹整個高爾夫球場的環境。
洪凌翎為求扮演好桿弟的職責，沒有平日的衣架子虛心向資深員工請教。
這頓時讓男員工如癡如醉，認為洪凌翎是親切溫柔的女神。
林玉樹站在曉華身後，冷酷且不苟言笑，表演起他認為的保鑣形象。
但看見男女員工分裂成兩塊向曉華與洪凌翎想吃兩人的豆腐，林玉樹眼睛死。
好險林玉樹有戴著墨鏡，別人看不見他的死魚眼。
此時林玉樹站得有些久，正想轉身換個姿勢。
忽然一名身材纖細的馬尾女職員不小心與林玉樹撞了滿懷。
女職員手上的果汁灑滿了林玉樹整身的黑西裝。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纖細的女職員連忙拿起抹布，幫林玉樹擦拭身體。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